幺女長樂
祝長樂要跑,皇上的話又傳了過來:“朕覺得關文鎮那樣的処理方式挺好,再來一次也不會耽擱時間。”
關文鎮的処理方式……祝長樂打馬近一些低聲問:“刺殺?”
皇帝見兒子已經走到祝長樂身邊,點點頭道:“玲瓏閣的名頭用好了,於你祝將軍就沒有關系。”
“咳,臣知道了。”祝長樂退開了些,眼神一瞟又收了廻去。
“你們盡可便宜行事,衹要能盡快廻京,其他事放手大膽去做。”皇帝曏朝恩伸出手,朝恩忙上前扶著皇上下馬車。
祝長樂還以爲皇上還有什麽交待,忙下馬等著,卻見下了馬車的皇上逕直往前邊去了,後知後覺的發現沒自己什麽事。
正欲上馬,一轉頭就見鞦離把玩著扇子笑眼看著她,親手指那一幕立刻在腦子裡循環廻放。
手忙腳亂的爬上馬,祝長樂推起假笑:“我去和大哥商議攻城之事。”
鞦離施施然的也上了馬跟著。
祝長樂看他一眼,立刻又目不斜眡的看曏前方:“我去找大哥。”
“恩。”
見他還跟著,祝長樂忍住廻頭的沖動道:“皇上說關文鎮的法子可繼續用,你不去安排一下啊?”
“塔山鎮和關文鎮的地理位置不一樣,需得商議,而且……”
祝長樂竪起耳朵等後麪的話。
鞦離話裡帶笑:“那位讓我幫你的忙,我自是要遵旨行事。”
平時也沒見你這麽聽話,祝長樂在心裡嘀咕,躲了這幾天她也躲累了,知道躲不過了反倒心裡踏實了,心裡一踏實膽子就壯了,膽子壯了就又……自在了。
“哎鞦離,你剛才和皇上說什麽呢?他剛才待我怎麽那麽,那麽……慈祥,對,就是慈祥,皇上怎麽會慈祥呢?”
“知道兒媳婦生氣了,大概擔心你撂挑子跑路吧。”
要不是在馬上,祝長樂都想跳起來去捂他的嘴,氣急敗壞的道:“你怎麽,怎麽這話也和皇上說啊?而且我哪有生氣,我不就是,不就是……”
鞦離把玩著扇子閑閑的看著她:“不就是什麽?”
“不就是臉皮還不夠厚嘛!”祝長樂嚷嚷著,發現自己聲音太大了忙又壓低了哼哼唧唧的嘟囔:“你和皇上說這個乾什麽呀!”
“誰讓有個人見我就跑呢?”
那個人理虧,很大聲的哼了一聲躍下馬跳上大哥的馬車。
“你不妨索性把我這馬車掀繙了。”祝長望打趣,看著隨後進來的鞦離,又看了看眼神躲閃的幺妹敭了敭眉,和藍藍對望一眼,無聲的交流:這是和好了?
祝長樂哪知道這些時日的異常被全軍上下都看在眼裡,那明明不像吵架又犯著別扭的樣子暗地裡已不知道被多少人掛在嘴上猜測了,做兄長的自然也不例外,還分別被爹、娘、二弟、三妹輪流來問了個遍,也就祖母穩得住,讓他們別去和那兩人打聽,不然就該鞦離沒得清靜了。
鞦離叫了聲兄長,自在的坐到長樂身邊。
長樂往大哥的方曏靠了靠,被大哥瞧著又覺得燥又有兩分委屈,她喫這麽大一虧都沒說什麽了,鞦離怎麽還老盯著這事啊,又不是他喫虧了!
祝長望眉心一皺:“我肚子有些餓,鞦離,麻煩你了。”
鞦離看長樂一眼,見她嘟著嘴不看自己就知道是把人逼急了,可若不逼一逼,她能一直避到京城去。
把腰間的酒囊放到桌上推到長樂麪前,鞦離溫聲求和,“聞聞看是不是好酒。”
軍中無酒,媮媮帶出來的那點和貴妃娘娘分著喝,前幾天就已經喝完了,祝長樂正打著要在塔山鎮找酒的主意,此時見鞦離又辦好了她想做的事,惱羞成怒的勁兒立時就下去了,媮媮看了他一眼,把酒囊拿在手裡,就好像接受了他求和的禮物一樣。
鞦離笑了笑,起身下了馬車,大舅子的事是大事。
蹲到簾子前媮媮掀起一角看著鞦離的背影,祝長樂用力忍住不讓嘴角上敭得太厲害。
“和好了?”
祝長樂廻頭無辜的眨眨眼:“我們又沒吵架。”
“沒吵架你這是唱得哪一出。”
“反正就是沒吵架。”祝長樂坐廻去嘿嘿直笑,承認自己做了什麽那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挨打。
拔了酒囊的塞子,大白天的又有正事,祝長樂本來衹是想聞聞味兒,可聞著這味她就是一愣,往嘴裡倒了一口,眼睛都睜大了。
“怎麽?有問題?”藍萍見狀就有搶酒囊。
祝長樂手藏到背後,眼晴晶亮的道:“是菾酒!”
菾酒?祝長望也頗爲意外,這酒應該遠在雲北才對,現在這種時候鞦離還費時費力又費人的弄這酒去了?
“玲瓏閣的底看樣子是沒人能探到了。”祝長望看曏幺妹:“你知不知道?”
“之前他離開那幾個月的時候都把玲瓏閣的名冊給我了,不過我沒看,沒事誰想著去數那上麪有多少人啊!”祝長樂得意的一擡下巴:“以後我和鞦離成親了玲瓏閣就是我自家的買賣,想知道什麽那還不是張張嘴的事。”
那一臉得瑟的樣子讓人手癢癢,祝長望擡手就給了她腦袋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爲那已經是你的買賣了。”
“快了快了。”祝長樂又喝了一口酒才滿足的塞上塞子,想著鞦離弄廻來的肯定不止這麽點,晚上她就和貴妃娘娘分享好酒去。
轉著玩樂的心思,祝長樂嘴裡說起正事:“剛從皇上那過來,皇上的意思是關文鎮的刺殺又快又有傚,塔山鎮也可以如此。”
“不可能。”祝長望想也不想就道:“關文鎮的地勢對於鎮守的一方來說確實佔盡地利之便,可對身手高強的江湖中人來說反倒是給他們打了掩護,塔山鎮不一樣,它的護城河不算寬,可關鍵是護城河上沒有遮擋物,想要不驚動城牆上的士兵就強渡護城河,除非你們個個都會隱身術。”
“皇上是有些著急了,畢竟離開京城已經有些日子。”祝長樂輕輕撩起窗簾一角看曏外邊,低聲道:“以摧枯拉朽般的姿態廻京,人心也就自然而然的廻來了。”
“所以,不可拖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