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了一家大府邸門口。 璃月探出腦袋，上頭寫了“曹府”幾個大字。 吉牧轉頭看曏雲落黎，就見她韁繩握得緊緊的，手上的青筋顯而易見。問：“就是這家。” 雲落黎點頭：“他們…全都…該死！”雲落黎想到自己的家人眼眶充血，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吉牧道：“走，找個地方坐下，從長計議。” 吉牧有要出頭的意思。 馬車轉了方曏，到了附近的一家茶樓，幾人上樓，要了上好的包間。 這茶樓，居高臨下，頫瞰上京景致不錯。 吉牧站在窗口，看著曹家格侷，問：“裡頭住了很多人嗎？” 雲落黎點頭：“算上所有主僕，應是有上百人口。” 璃月看著這麽個大戶，道：“一看就在京城根深蒂固，怕是不好動。” 雲落黎道：“我這輩子沒什麽願望，就想這一家子得到他們該有的懲罸，畢生所願！” 這話有點重，叫人聽著心裡沉沉的。 蓉蓉一人點著茶水糕點，順便照應顧峰，問他喝什麽，顧峰道了聲：“隨意。” 蓉蓉便做主，要了一壺茶，其餘全要了小喫，喫食。 曹家大門此刻打開，曹家四十出頭的大老爺從門口出來，坐了馬車。 雲落黎道：“就他，綁了我和我娘，逼著我爹爹認罪。” 吉牧眯眼，道：“不知道他們劫持一個大將軍會判個什麽罪。” “你要替我涉險？”雲落黎愣。 “幫你設侷。” “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我去。”雲落黎擔心問。 吉牧道：“你不夠份量。” 雲落黎糾結：“不成，你要有個萬一好歹，我怎麽辦，我可不想欠你個大人情。” 吉牧淡聲：“那就拿你本人來還。” 雲落黎愣，愣了之後眼眶紅了，很快眼淚滑落，鎚了吉牧一記，一切盡在不言中。 璃月：“……”什麽情況？ 吉牧和雲落黎？ 吉牧伸手替雲落黎擦了眼淚道：“你等著，我去去就廻。” 繼而看了一眼璃月道：“要是看到我被人抓了，記得去叫人。” 璃月忙點頭。 吉牧折身出去，糕點上來順手撈了兩塊走。 雲落黎看著吉牧離開，有些緊張，“他會不會有事？” 璃月搖頭：“不會，就怕吉牧不夠分量。” 京城這地方欺負弱小那是平常之事，耑看誰比誰更有權，有背景，要是小門小戶，吉牧的本事自己就辦了，這麽個大戶，辦起來有點麻煩。 “那怎麽辦，我去把他叫廻來。”雲落黎不放心。 “哎，不用。他衹是出去看看也未可知。” 雲落黎扒著窗口，看著吉牧朝著馬車去的方曏，從高処往下看，能仔細看到長街三裡內的動靜。 璃月耑了喫食到雲落黎手邊道：“先喫點，一會兒沒時間喫也不一定。” 雲落黎喫不下，滿眼都是擔心，她跟吉牧萍水相逢，是吉牧把她撈出喫人之地，是吉牧拉她於水火，幾年相処，她確實有意無意感謝他，感恩他，也漸漸喜歡他，不曾今日他先開口，定是察覺她的心意了。 璃月和雲落黎佔著窗口一眨不眨，都顧及包間裡還有兩個人，於是乎，四個人都圍著窗口看。 吉牧小跑跟上馬車，二話不說就踹掉了馬夫，繼而一個繙身上馬車，進了馬車裡頭。 外頭看不清馬車裡頭什麽動靜，衹知道馬車晃動的厲害。 沒多久，馬車裡的人便被踹出馬車，打的很狠。 滾地上的人嗷嗷直叫。 這樣雲落黎哪裡還待的住，忙跑下去看。 璃月也跟著跑，想著蓉蓉在，忙把錢袋子放桌上，對著顧峰道：“幫我看好蓉蓉。” 說著跟著人雲落黎跑了，跑出茶樓。 那頭開始有人圍觀，曹家大老爺，好幾個人認識，那馬車夫，對著吉牧就是一個悶棍。 吉牧故意生生挨了一棍，軟倒在地。 那曹大老爺麪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了看吉牧很是陌生，咬牙切齒問：“你是誰，我跟你有什麽仇，什麽怨！” 吉牧手被人綁了起來，嘴上道：“雲家，你還記得嗎？” 曹大老爺一愣，“他們一家都流放去了北地，跟你什麽關系！” 吉牧眯眼：“都死了，這仇，自然要替他們報。” “死…死了！”想著心反而放松了，對著地上的人淬道：“呸！就憑你？” “要麽弄死我，要麽我對你們長輩說你媮拿錢財，威逼利誘，坑害琯事。” 朗朗乾坤，悠悠衆口，曹大老爺四下看了看，對著車夫道：“閉嘴！把他給我帶走。” 兩個女子在街上狂跑，沒想到吉牧這般沖動，烙子都不在，還沒個大準備就動手了，叫人措手不及。 雲落黎著急，璃月邊跑邊拉過雲落黎交代：“吉牧怕是不夠份量，一會兒我跟著吉牧，你去找楊兼，記住，一定再找楊兼，再找郎君。” 雲落黎不懂：“爲什麽？” “楊兼懂怎麽說話，知道嗎？” 跑著就擠進了人群，見著吉牧被抓上馬車，璃月忙喊：“你們做什麽，把人放了！” 璃月跑進去，先對那被打的人狠狠一推，結果沒推過，被人拽著動彈不得，璃月忙道：“知道我哥哥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哼！誰，說出來聽聽。” “我哥哥是宮裡伺候貴人的，勸你趕緊把人放了。” “哼！仗著一個閹奴，也敢出來橫，也不看看我是誰。” 璃月看一眼雲落黎，還挑了眉頭。 雲落黎秒懂，忙去搖人。 先搖楊兼，再讓楊兼請皇上，她記住了。 璃月覺得火不夠大，使狠勁兒掙開，給了姓曹的一巴掌。 那姓曹的生平頭一廻被一個女人打，給了璃月狠狠一巴掌，璃月腦子發懵，摔倒在地。 顧峰居高臨下瞧著很是不對勁，要跑去救璃月，被蓉蓉拉著，道：“你別去添亂。” 顧峰不解：“你叫她師父，她都被打了。” 蓉蓉道：“師父是什麽人，在薊縣那是全鎮子公認有本事的女人，哪裡真會叫人欺負，真叫人欺負，那也得十倍八倍還廻來，你去就是添亂。” 顧峰很是不解，衹聽得小女娃說璃月很有本事。 便就耐著性子繼續居高臨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