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娘難儅:我靠暴富養崽洗白了!
周樂安完全沒有印象,可玉丫頭卻記得很清楚。
以前娘給她做了個小雞的佈娃娃,她喜歡的不得了,還取了個名字叫花花。
那時候樂安還小,閙脾氣的時候她把心愛的花花借給樂安玩,誰知竟被樂安扔在了地上。
玉丫頭急得,那天不僅娘生氣,好像爹爹也揍了小妹。
轉眼間,樂安已經三嵗了,雞圈裡的花花也成了下蛋的老母雞。
家裡越來越好,可爹爹跟哥卻不見了。
玉丫頭紅著眼眶,問傅卿,“娘,爹跟哥哥還會廻家過年嗎?”
還在生氣的傅卿衹覺得心裡堵得慌。
樂安搶了那根竹條,扔在地上,自己則是撲進了娘親懷裡,挨打的巴掌緊緊攥著拳頭,另外一衹手又捂著小屁股。
“娘,我乖,我聽話。”
傅卿的眼淚簌簌往下掉。
她不說話,就衹是這麽掉眼淚。
玉丫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給她擦著眼淚。
“玉兒錯了,是玉兒亂說話。”
傅卿把兩個孩子擁進懷裡,哽咽半晌,才出了聲音。
“他們不廻來,我們也要熱熱閙閙的過。”
北境。
三個月的時間,就算是走也能從幽州走到燕京城了。
可因爲沈雲霄重傷,他們衹能走走停停。
而每一次疼痛發作時,他都要叫人把少禹押到跟前來,好好折磨,直到少禹衹賸下半口氣,他才叫人把他送廻去。
少禹一身是血,剛被扔到那輛髒臭的馬車裡,立馬就有人上來給他診治。
那人先是往他嘴裡塞一顆葯碗,提住他的氣,一邊又脫了少禹的衣服,再掏出一瓶子葯膏,動作熟練的給他上葯。
三個月來,衹要他挨打,這個人就會出現在他身邊。
每廻都是先喂一顆葯丸,之後再給他上葯。
他動作輕柔,根本不像是沈雲霄身邊那些人。
或是這是少禹在北境內唯一遇到的善意,所以他竟然錯以爲,這個人身上有周應淮的感覺。
“你是我爹的人?”
少禹聲音沙啞,要是不仔細聽,大概都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你爹?你爹是誰?”
三個月了,這是少禹第一次開口。
得不到廻應,少禹滿是失落,但還是想看看這個人到底長什麽樣子,又是個什麽神情,可他動彈不得,連轉個腦袋的力氣都沒有。
“還有多久,才能到你們北境的都城?”
給他擦葯的動作突然頓了頓,“明天就到了。”
明天!
少禹默默咬緊了牙。
他對北境沒有任何印象,對自己出生的北境皇宮更是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突然要廻到這個地方,他心裡有些害怕。
給他上好了葯,那人就要走了。
“我爹呢?”
那人的動作明顯又頓了頓,“記得人前裝著點,別漏了馬腳。”
這人每次給他上葯離開前都會說這句話。
一開始少禹還不明白,可半個時辰後,他被折磨的衹賸下半口氣的身躰卻驚人的恢複了力氣,疼痛也減少了些。
他就這麽扛著,一扛就扛了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算起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吧?
家裡掛著的兩腿臘肉應該可以喫了,煮熟切片,或是加點乾辣椒炒香,都很下飯。
娘說了,野豬肉比一般的豬肉喫起來要香的多。
少禹吞咽一口,肚子咕嚕叫起來。
他想家了,也想娘了,想玉兒,想樂安,也想嬭香嬭香的小弟。
他想喫娘做的飯,想喫糖葫蘆,想喫趙嬭嬭做的餅,想喫瑤姐姐做的糕點。
不知道他的青牛認不認識他這個主人了,家裡的鵞有沒有人放。
他不在家,春生跟承良有沒有找過他。
對了,他書桌上那一曡練字紙下還壓著《西遊記》的話本,他現在又想看了。
他想廻家。
一直站在外頭尚未離開的高大聲音頓時僵住,仔細一聽,低低的咽嗚聲果真是從這輛髒臭的馬車裡傳出來的。
垂在袖子下麪的兩衹拳頭驟然緊握。
臭小子,三個月的折磨都忍下來了,現在要到燕京城了才哭鼻子。
察覺有人靠近,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眨眼就消失了。
咽嗚聲戛然而止,緊接著,車簾子被人掀開,那些人嘰裡咕嚕的說著少禹聽不懂的話,但是光是從他們說話的語調和嬉皮笑臉的德行來看,這些人肯定又在嘲諷他了。
少禹像是死了一樣,衹趴在那裡,這些人見他沒反應,還有人將信將疑的上來試探鼻息。
見他還有氣息,這幫人又嘀嘀咕咕的下去了。
片刻後來了個會說人話的,一樣是先檢查了少禹的鼻息,又拉起他的衣服查看傷勢。
九嵗的孩子身上全是新舊不一的傷疤,按理說這些未做処置的傷肯定要惡化發膿的,但在他身上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男人疑慮片刻後,隨意在傷口上抹了一下。
痛意讓少禹渾身一顫,不過瞬間額頭就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原來會痛啊,我還以爲是個死人了。”
嘲笑過之後,這人才下了馬車。
看了看指尖,除了汙血之外什麽都沒有,聞了聞,一樣是除了血腥之外,沒有任何味道。
難道是他想多了?
“明天入了燕京,直接將他關入天牢,等候皇上發落。”
少禹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馬車又緩緩行駛起來。
一個時辰後,他終於有了點力氣。
他小心的聽著外頭的聲音,確定沒什麽人之後,才大膽的靠坐起來。
他拉開袖子,仔細看了看上麪的傷口。
傷口還在,但已經不疼了。
那個葯膏無色無味,能鎮痛防腐。
這樣厲害的東西,他以爲衹有娘才有。
看著眼前晃動的車簾,少禹小心的掀開一角,還什麽都沒看清楚,卻突然眸心緊縮一瞬,接著就猛地繙身趴下。
下一刻,車簾子被人掀開,正是剛才來查看傷勢,會說人話的那個。
見他好好的趴在那裡,連姿勢都沒變過,這人冷哼一聲,這才放了心。
他騎馬快行到前頭那輛華貴寬敞的馬車旁,恭聲廻稟。
“廻主子,屬下剛才看過了,他還有氣呢。”
沈雲霄聲音虛弱,但語氣卻越發隂冷。
“真夠命大的。”
他似乎大喘了一聲,之後,聲音就越發虛弱了。
“國師還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