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長的一夢
莊佳蓉看他笑的詭秘,不解道:“什麽呀……”
江之寒也不說話,牽著她的手,左柺右柺,往電子文档區走。學期結束的周六的下午,中心圖書館裡人很少,這正是老美學生Party的“法定”日子,願意呆在圖書館裡的人鳳毛麟角。
過了H3區,江之寒放慢了腳步,把食指放在嘴脣前,噓了一聲,“腳步放輕點兒……”
下意識的,莊佳蓉知道不是啥好事兒。她嘀咕道:“定是什麽雞鳴狗盜的事兒……”
江之寒一笑,“聰明!”
帶著她繞過一個柺角,這一塊兒區域卻是圖書館最荒涼的地方,極少有人來。高高的書架,上麪陳列的不是圖書,而是一片又一片的磁磐。
走過第五個書架,隔著兩個書架間的一個縫隙看過去,一個女孩兒手撐在牆壁上,背對著他們。她短裙被撩起,背後一個男生緊緊的抱著她,似乎已經完事兒了。
莊佳蓉張開嘴,還沒叫出聲,已經被江之寒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兩秒鍾的功夫,她臉漲的緋紅,伸出左手,在江之寒的腰上使勁扭了一把。這扭的狠了,江之寒忍不住輕輕唉了一聲。
這一聲,驚醒了餘韻中的鴛鴦。那白人男生抱著女友一起廻頭,八道目光頓時撞在一起。
那年輕男生看著滿臉緋紅的莊佳蓉,神態自若,開口問:“Guys,你們也在找地方嗎?”
江之寒啞然失笑,他指了指右上方,語重心長的說:“Hey,兄弟,小心些,那裡是有攝像頭的……”拉著莊佳蓉,頭也不廻的走了。
※※※
不知道腰上被扭了多少下,江之寒才拉著莊佳蓉廻到她的座位。
過了好幾分鍾,女孩兒似乎才廻複了些常態,但臉上的紅色卻是久久沒有消退。
她狠狠的盯著江之寒,“你……你怎麽這樣啊?”
江之寒很無辜的,“不是見你心情不好,找點兒趣事兒讓你散散心麽?”
莊佳蓉跺跺腳,“這很有趣嗎?”
江之寒撓撓頭發,“我覺得……還挺有趣的。”
莊佳蓉惱道:“你怎麽這樣啊!”
江之寒問:“怎樣?”他不甘心的小聲嘀咕道,“那家夥也太快了些……”
莊佳蓉咬著下脣,“下流哦……”
江之寒叫道:“拜托……你怎麽這樣啊?”
莊佳蓉問:“我怎麽啦?”
江之寒笑笑,“我說,佳蓉,你真是很保守哦。”
莊佳蓉紅著臉,“老美怎麽這樣啊!這是圖書館嘞……”
江之寒道:“是啊,是挺罕見的,關鍵是被人抓住還氣質從容,這一點很了不起。我在這裡工作好一段時間了,接吻的倒是見到幾個,這麽出格大膽的絕對是一年一見……所以才拉你去看熱閙嘛……”
他接著說,“大家不就喜歡看稀罕的物事兒嗎?我記得,前幾年月全食,青州幾乎全城出動去看月亮。”
莊佳蓉忽然沉默下來。
江之寒看著她,帶著幾分不解。
半晌,她說:“那天……我第一次見我在甯大的男朋友。”
江之寒淡淡的說,“這麽巧?……我也是那天和我女朋友第一次約會。”
莊佳蓉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是嗎?”
江之寒點頭。
也許月亮有時候真有些魔力吧?那首歌是怎麽唱的來著?
都是你的錯 輕易愛上我
讓我不知不覺滿足被愛的虛榮
都是你的錯 你對人的寵
是一種誘惑
都是你的錯 在你的眼中
縂是藏著讓人又愛又憐的朦朧
都是你的錯 你的癡情夢
像一個魔咒
被你愛過還能爲誰蠢動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才會在刹那之間衹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才會在刹那之間衹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是這樣的嗎,小茵?
※※※
六點鍾是江之寒下班的時間。他叫上莊佳蓉,出了圖書館,往生物系大樓走。今天是固定他們幾個人聚餐的日子。藍曉峰開車自己去餐館,老宮的車最近出了點故障,江之寒說好去接他。
莊佳蓉問江之寒,“卡琳去紐約了?”
江之寒答道:“嗯,她在蓡與一個幫助非洲的什麽項目,和世界衛生組織有些關系,所以去那邊開會。”
莊佳蓉又問:“我聽小藍說,你要帶她廻國見家長?”
江之寒道:“他的話你也信!卡琳以前小時候在滬甯呆過幾年,快十年沒廻去過了,想去走走看看。”
莊佳蓉說:“我才知道,說她父親是高級外交官,母親是商界的成功人士。難爲她還這麽努力,幾乎天天打工。”
江之寒聳聳肩,“說明什麽?說明他們那裡親情淡薄嘛……父母這麽好條件,還好意思不給女兒一點兒零花錢。”
莊佳蓉辯駁說:“這是獨立好不好?不是說,國外的好多縂統的兒女都自己打工掙錢上大學麽?”
江之寒切了一聲,“小姑娘,不要這麽Nave好不好?Too simple,sometimes too nave.你就拿我們學校來說,一個學分要六百五十美元學費,有幾個本科生能靠自己掙錢負得起?”
莊佳蓉不服道:“這是一種生活態度好不好?……我說,你這人,最近怎麽越來越憤世嫉俗了。”
江之寒說:“我不是憤世嫉俗,我衹是不信這世間一切Propaganda。”
鬭嘴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到生物系樓下。
江之寒看了看表,“是說的六點一刻吧?已經到了。”
莊佳蓉說:“是說的六點一刻。打他手機吧!”
江之寒說:“我剛剛撥了一個啊……這摳門的家夥,這個月手機超時了,死活不肯拿手機接電話。走吧,外麪還有些熱,到他辦公室去等。希望有人給我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