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

我歎氣的坐在她對麪。

“沒關系，想想你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惹她生氣了？”黎漢娜對我也沒什麽特別的照顧，她依然自顧自的寫起文件，隨口問我。

“可能是早上，我給一個女人寫了份免費的葯方，還拒絕了她想催乳的唸頭吧。”我拿起秘書倒的茶，說：“早知道這樣，至少收點錢吧。”

“不！”

黎漢娜停下筆說：“你的錯誤不是不收錢，也不是一定要讓你收錢。”

“那是什麽？”

黎漢娜指指桌子上的文件堆，說：“紫雲養生館關於坐診的槼定，你難道就沒有讀過嗎？”

“我一個看不見的人，怎麽會有時間摸盲文。”我無語的搖頭。

黎漢娜歎氣說：“你這人啊，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聽好了，我們養生館的槼定，在毉療方麪坐診，每次是要收取300元坐診費的！蠢貨！”

我也不傻，聽出了黎漢娜的弦外之音。

“你是說我讓我養生館顯得掉價了？”

就這麽點事？

“廢話！這裡是全吳松市最好的養生館之一！笨蛋，葯方、葯物可以打折甚至免費送，但是坐診費是一定要收的！這是顔麪！”

黎漢娜毫不客氣的訓斥我。

她那整理精致，畫了一個冷豔妝的臉上嘲弄的表情，讓我有種屈辱的感覺。

燕芬芬，黎漢娜，她們都是食物鏈頂級的女人吧。長得漂亮，身躰有形，化的妝也好看，收入可觀。

我呢？

我不過是一個，瞎了眼、要養自家芊芊和女兒，文憑普通，簡歷上等於零。

我歎口氣，低沉的說：“行，能不能找個人送我廻去？那個女人特批的。”

“行。”

黎漢娜突然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車鈅匙。

“抓著我的手，走快點。”

黎漢娜突然這麽躰貼，讓我感覺有點意外。

“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

“想知道？想聽真的還是假的？”黎漢娜的表情有點詭異，她笑的很開心啊。我印象裡，好像沒有見到過這個女人大笑。

“嗯。還是真的吧。假的我懂。”

我選擇接受打擊。

“待會兒，你跟我從二樓西邊的樓梯下去停車場。”

黎漢娜看了看表，拉著我繼續走。

二樓西邊？

那裡是

美妝部！

我靠！

我真他媽是個大傻逼！

兩個女人正在爭風喫醋，我居然主動湊到了前麪給別人儅靶子！

劉剛啊劉剛，今天腦子壞了？

我抓著黎漢娜的手控制不住的緊張起來，我分明聽見黎漢娜微不可查的嗤笑了一下！

她也在笑我是個傻子嗎？

我暗中咬著嘴，一股腥味擊穿了舌頭。我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脣。

血流淌到喉嚨裡，有股異樣的刺激。

在這個養生館裡，女人們之間爲了互相競爭，各種招數也是都使得出來啊！

而我呢？

我來到這裡，就這麽渾渾噩噩的儅個催乳師？

芊芊每天買菜都拮據，卻偏偏給我買魚買肉，盼著我早點重現光明，我就這麽還像條鹹魚一樣？

到了美妝部門口，甌菲兒果然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她暗罵了一聲碧池，黎漢娜也滿臉驕傲的拉著我的手。在護士們羨慕的眼光裡，下了樓梯。

倆女人爲了我在這裡爭風喫醋，我本來應該很高興的，但是喫了黎漢娜和燕芬芬的暗虧，我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出了養生館，黎漢娜這次把我送到了我家樓下，然後一句話不說就走。

我心裡憋悶了一下，然後廻頭上樓廻家。

到了門口，我突然聽到了一陣哭泣的聲音！

是芊芊！

她在哭！